2016年7月27日 星期三

Julian Baggini著 謝佩妏譯 【吃的美德-餐桌上的哲學思考 】

吃的美德

 

"I think, therefore I am"(我思故我在)-笛卡兒。

哲學家有一種很奇妙的特質,許多想當然爾的行為,或者是習慣,在他的提問之下,都能變成生意盎然的議題,不禁讓人陷入沈思。能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東西(跟看到鬼不一樣),是非常了不起的一件事,例如,距今約3000年前的「佛觀一碗水,八萬四千蟲」(南懷瑾,1992)註1。佛祖能用邏輯與推導,就能提出需透過現代科學顯微鏡下的世界(雖然數量不是那麼精準)。還有,著名哲學科普書:蘇菲的世界(Gaarder, 1996)註2,也舉了幾個希臘的哲學家。例如,柏拉圖(西元前427~347年)提出「在物質世界的背後,必定有一個實在存在。他稱這個實在為理型的世界。」 亞理斯多德(西元前384~322),也說人類區別世間事物時,強調了「形式」與「質料」的差別。理性的思考,能客觀地剖析這個奇妙的世界。

當然,還有另外一種不思考的人。他們人云亦云,最容易被誤導,因為很偷懶不想花時間求證。此外,不思考的人也深怕訊息知道的比別人慢,能有第一手的訊息,管他正確與否,先傳了再說,以表示自己消息靈通。

No thinking, no existing but nothing. 不思考,就毫不存在,最後什麼都不是。

我也很喜歡作者提的「做個稱職的地球管家」的概念。地球不是我們的,是主宰一切的上帝的,我們現存的人類只是幫上帝暫時地維持這個地球的正常運作。因為沒有所有權,所以打破東西就要賠償。必須小心翼翼,如屨薄冰,珍惜與愛護地球上的一切。

還有一個議題我也很感興趣:因"慈悲"而食素的這件事,在某些條件之下,也許要多吃肉才能顯示自己的慈悲。

從慈悲的定義著眼,如果慈悲代表著同理心,是因為同理到動物被殺的痛苦,所以不吃肉。第五章慈悲的殺生就有提到,在野外求生存的動物,被獵食而死的痛苦遠比被人道屠宰還大(P80)。那麼慈悲的人應該要吃人道屠宰的肉品,才是實踐慈悲的意義。我也支持作著所言:真正的尊重是接受你所尊重的事物的真貌,而不是你想像的樣貌(P94)。所以,「動物福利主義」應該比起「素食主義」更能具體展現進食的原則與邏輯。然而,在台灣「動物福利主義」者(以我而言),如何知道口中的那塊肉是來自人道屠宰,這點可能比一航素食者更難以獲得正確的訊息。

好書,值得再三品味,鄭重推薦此書。

註1南懷瑾(1992), 金剛經說甚麼,老古出版社。

註2 Gaarder, Jostein著(1996), 蕭寶森譯, 蘇菲的世界, 智庫文化出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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佳句

P9 當然,如果這個行為不是原因與治貪小便宜的心態,和純粹是為了不讓費食物,那考量就完全不同了。所以,評量自己的行為時,也需要檢視自己的心態;而更重要的是,當我們評量別人的行為時,也不要只看他做的什麼,就胡亂冠上不良人格的罪名。

P26了解越多,選擇越自由

康德的何謂啟蒙?一剛開始是怎麼說的:

啟蒙就是脫離自我招致的不成熟狀態。不成熟狀態即不經由他人的指導,就無法運用自己的理智。假如不成熟並非因為缺乏理智,而在於卻缺乏不靠他人的指導去使用理智的決心和勇氣,那麼這種不成熟的狀態就是自己造成的。勇於求知吧!因此,「勇於運用自己的理智」便是啟蒙運動的格言。

P30 除非去去了解認證制度的標準,不然永遠都有被誤導的危險。

勇於求職吧!這麼作甚至不需要多麼勇敢。只要多花一點時間求證就行了。再說,了解更多確實會讓人更珍惜自己吃下肚的食物。

P32 用於求知也包括勇於承認自己的無知,以及勇於接受我們堅信不疑的事實或許根本不是事實。

P36 自給自足讓人覺得更安全,不要那麼依賴他人,也更具有彈性。但這是個錯誤的認知。讓我們變得更強大的不是自給自足,而是互相倚賴。

P41 能夠從事貿易、互通有無。甚至是跨行交易,對所有人都有好處。貿易能讓人專注於自己擅長的事,達到一切都親力親為的時代無法做到的規模經濟。

P47自耕自食、支持在地龍潭的好處很多。但我們不該誤以為這就是自給自足的展現,反而要認到道,沒有其他人、其他地方和其他文化,我們就什麼也不是。因為相互依賴,所以勢必得打開大門、拓展視野。但為的不是被所謂的「全球資本主義」的同質力量吞沒,而是要跟千千萬萬跟我們一樣熱愛自己土地和同胞的人互通有無。

P52 我也接受最終的情況或許是:所有到的難題經本上可能都可以解決,只要我們能看清楚前面其中的所有事實和價值。但事實上,這樣看問題因為切中藥店。無論如何,多元論描繪了我們的處境,不論是因為我們得到的知識有限,還是道德本身的限制。

P56 應該是貼近人類生命的節奏。我們介於動物和天使之間,既不像動物只活在當下,也不像天使活在永恆的時間裡。

P69 有機食品的最後一個賣點是,傳統農法有害環境,無法永續發展…「在生物多樣性方面,有機顯然很吃得開,但在氣候變遷、溫室氣體這個方面,就不一定了。」

P71 這個問題之所以複雜。一個原因是「有機」你有明確和統一的定義。各國的「有機」標準都不同,有時單一國家也沒有一致的標準。

人們在「有機」你所看到某些好處,只是事實跟他們的想像有些出入。確實,生產糧食的過程要善待動物、維護環境、確保食物的安全和健康,但也有些非有機農業符合這些條件,甚至有些工業化農業也是。

P72 做個稱職的地球管家

真正的有機不是把「健康、公平、生態、關懷」四大原則掛在嘴邊,而是將一聰明的內化,這種美德就是「盡責管理」(Stewardship, 在西方生態倫理中有特別的意涵,指人作為上帝的管家來對待這個地球)

P74 管家所代表的美德,能說的有機的所有好處,甚至更進一步把有機以外的好處也包含在內。這種美德就是妥善管理祖先留給我們的隱藏,不揮霍浪費,也不僵化守舊。

P80 痛苦之與動物、折磨之與人類的差別。

痛苦本身是種不愉快的感覺。但那時當下的感知經驗,過去就過去了。人類的自我意識叫其他動物發達…我們能根據當下的體驗串成一連串的生命故事。這種更高形式的自我意識不僅是當下經驗的累積,也是由當下經驗建立而成的複雜認知。這樣來看,折磨是由痛苦累積而成的,但並不是直線的累積。

這就是折磨與痛苦之所以不同,而折磨也比痛苦更嚴重的原因。

P91 我的看法是,對於像我這樣的都市人,聽聽在第一線是預計塗在動物的人怎麼說,對客服我們的感情勇士和物質,以及培養真正關懷動物的態度很有幫助。「我們跟食物鏈裡的太遠」

P94 素食者的兩難。

從我各方面來說,素食者對於動物的聽眾甚至比不上許多肉食者。真正的尊重是接受你所尊重的事物的真貌,而不是你想像的樣貌。

P95 而慈悲的食肉態度,我稱之為「動物福利主義」,是有別於素食主義的另一種倫理的展現。這種倫理拒絕把世界看成容納了抽象、超驗價值的地方,但又不退回單純唯物主義的掙扎中。它不否認動物的生命有其價值,但也不誇大這份價值。願意屠宰及食用動物,表示我們願意接受死亡是生命的一個事實,以及重要的是活著的時候如何活,而非無限延長生命。因此,吃肉其實是在肯定生命,它確立了有限生命的真正價值,不添加其他虛無縹緲的成分。

P102 用別人的需求,或是別人為你工作,並盡可能壓低工資,是一件不道德的事。

P110 前人犯的過錯太明顯,所以我們反而更難察覺這個時代出現的惡行。習以為常會沖淡惡行。每個時代都曾經把道德敗壞的行為視為理所當然。奴隸主不全是喪心病狂的人,很多還是自認或公認正直高尚的人,例如美國第一任總統喬治・華盛頓。

P115 只要有一點思考能力的人,都會欣然同意這不是個非黑即白的世界,而倫理問題之所以傷腦筋,正是因為中間有太多灰色地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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